《西域番国志》所见明代西域多民族社会(4)

来源:西域研究 【在线投稿】 栏目:期刊导读 时间:2021-0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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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四) 鲁陈城 陈诚观察到鲁陈的居民通过不同的装扮,以表示他们归属不同的族群:“有为回回体例者,则男子削发戴小罩剌帽,妇女以白布裹头。有为

(四) 鲁陈城

陈诚观察到鲁陈的居民通过不同的装扮,以表示他们归属不同的族群:“有为回回体例者,则男子削发戴小罩剌帽,妇女以白布裹头。有为畏兀儿装束者,男子椎髻,妇人蒙以皂巾,垂髻于额。”[6](P568-569)但这种差异只表现在头饰方面,无论回回人还是畏兀儿人,他们的衣服和语言文字都是一样的。该地人民淳朴,风俗与土尔番、火州相同。

(五) 哈密

哈密是明朝通往西域的交通要道,《西域番国志》记载:“今为西北诸胡往来之冲要路。其人多犷悍,凡经此处必有求马。蒙古、回回杂处于此,衣服习俗各有不同。”[6](P569-570)由于哈密地理位置的特殊性,使它成为明朝与西域诸国之间重要的人口集散地。当地居民有数百户,在土屋矮房里居住。这里的农耕虽然采用粪肥,但产量和作物种类并不丰富。

四、民族志视角下的西域族群与文化

《西域番国志》里的民族志内容十分丰富,既包含对明代西域地区多民族分布情况的描述,也有从他者视角对当地文化现象的观察。这是《西域番国志》不同于一般游记的地方,也是该书作为民族志材料的价值所在。与陈诚行访西域的同一时期,西班牙派克拉维约前往撒马尔罕,沙哈鲁命盖耶速丁出使明朝,他们分别留下了旅途见闻《克拉维约东使记》和《沙哈鲁遣使中国记》,题材与内容上和《西域番国志》比较接近,下文将引述这两本书的部分文字对比说明。

(一) 回回、蒙古与畏兀儿人

陈诚在《历官事迹》 追述这次西行经历:“实经由西域诸国一十六处,皆西番、畏兀儿、回回、鞑靼各色人氏”[4](P356),大致反映了《西域番国志》记载的民族状况。关于这一时期中亚地区的民族分布,《拉失德史》的英译者已在绪论中详加说明[7](P82-111),而遗憾的是译者无法直接使用汉文材料。之后,刘正寅师以穆斯林文献为基础,结合汉文文献考察了元明时期西域蒙古诸部涵化的过程,并指出15世纪初中亚蒙古各部虽然信奉了伊斯兰教,但依旧保持着典型的传统游牧文化。这一情况直到叶尔羌汗国时期才发生了根本改变,原先察合台后王统属的蒙古部落被迫退往天山以南绿洲地区,他们的游牧生活也转为定居农耕,并迅速实现突厥化,融入到今天的维吾尔族当中产生了新的民族认同[8]。本文将在此基础上,就《西域番国志》里提及的族群状况略作分析。

回回是陈诚途中遇到的主要群体,有关他们的生活习俗集中收录在“哈烈”“撒马尔罕”条内。元明时期的回回在不同语境里含义不一样,当作为文化含义出现时可以指代穆斯林,但作为民族概念时并不等同于穆斯林,而是指中亚、波斯和阿拉伯地区的族群[9]。 《西域番国志》 里的“回回”含义更加明确,他们是定居生活的穆斯林。不过需要注意的是,回回在《西域番国志》里有两个群体,即帖木儿帝国统辖下的穆斯林和吐鲁番、哈密地区的伊斯兰信众。尽管他们都是穆斯林,头饰也有相近之处,但语言文字和衣着却不一样,前者使用察合台文、穿窄袖衣,而后者使用畏兀儿语言和服装[10](P571-575)。关于回回群体的身份特点,与书中所述“蒙古”“畏兀儿”对比即知。

察合台汗国统治者答儿麻失里宣布摒弃佛教,接受并开始在其境内推广伊斯兰教,当时追随他成为穆斯林的只是阿姆河以北的蒙古贵族,汗国东部的蒙古贵族仍拒绝接受伊斯兰教,直到1353 年东察合台汗国秃黑鲁帖木儿皈依伊斯兰教,一向保守的东部蒙古贵族也开始接受伊斯兰教[10](P565-568)。尽管这一时期伊斯兰教对西域宗教产生了重要影响,但不同民族在政治、文化和经济上仍有明显的界限,陈诚指出养夷城一带为蒙古与回回的政治边界,养夷以东的别失八里“即蒙古部落也”[4](P323)。

察合台后王黑的儿火者于别失八里建国,他死后汗位再传至子马哈麻,即《西域番国志》之“马哈木王子”。陈诚见其“戴小罩剌帽,簪鹚鹆翎,衣秃袖衫,削发贯耳”,发服采用穆斯林式,却不径称其回回。陈诚说:“马哈木盖胡元之余裔。”在他看来,马哈木是成吉思汗血统的继承者,仍属于蒙古人,所率部落大多也保留了蒙古旧俗。而且这些蒙古部落长时间保持着自己的身份,《拉失德史》说:“四大汗国中有一大汗国属于蒙兀儿人,他们分成两个支系:蒙兀儿人和察合台人。但是,这支系由于互相敌视,时常互相以特别的绰号来称呼对方,以示鄙夷。因此,察合台人把蒙兀儿人叫做‘察台’,而蒙兀儿人则把察合台人叫做哈剌瓦纳。现在,察合台人除了巴布尔·帕的沙的子孙而外,业已一无遗存;察合台人的土地现今已被某些其他文明民族占据。但是,蒙兀儿人至今还有三万人左右住在吐鲁番和哈实哈儿附近。”[7](P375-376)其中蒙兀儿人是指生活在草原地区、仍然保留蒙古游牧传统的蒙古人,在该书作者米尔咱·马黑麻·海答儿生活的时代,可见这种族群认同差异仍然存在。《明史·西域传》称别失八里:“饮食衣服多与瓦剌同。”[11]《西域番国志》 记载该地:“不建城郭宫室,居无定向,惟顺天时,逐趁水草,牧牛马以度岁月,故所居随处设帐房,铺毡罽,不避寒暑,坐卧于地。”[6](P560-561)诚如前辈学者所言,尽管这一族群已接受伊斯兰教,但生活风俗保留游牧传统,所以他们依旧被视为蒙古人。当时的蒙古部众与农耕区的穆斯林还是有着明显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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