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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高僧昙曜》 | 西域高僧和山东文士,跨越1(2)

来源:西域研究 【在线投稿】 栏目:综合新闻 时间:2021-04-13
作者:网站采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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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第一章题名《徙自凉州》。从凉州内徙这一段,写得尤为动情。单列出来,也是一篇绝美散文。不妨原文摘两段: “队伍沿石羊河进发,两岸是平阔的田

第一章题名《徙自凉州》。从凉州内徙这一段,写得尤为动情。单列出来,也是一篇绝美散文。不妨原文摘两段:

“队伍沿石羊河进发,两岸是平阔的田畴,一度丰硕的庄稼,已被魏兵抢割一空,茂盛的泽草也早被魏军的战马践踏啃食殆尽,此时的旷野秋风肃杀,满目萧索。僧人的行囊不像拖家带口的普通百姓,大多是一个瘦瘦的包裹而已。昙曜的包裹里,有几套换洗的僧服,两双僧鞋僧袜,数件法器,还有无谶师父留给他的那几部佛经。昙曜不时地探手捏一捏包裹,生怕这些东西飞走似的。他想起了师父,觉得师父真是可敬可悲可叹啊,诚心诚意地为蒙逊做事,到头来却落得命丧荒漠,尸骨无收,岂非正像这善恶交织的荒原,有谁会想到它不久前还是那么繁盛热烈。是的,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也没有什么风光无限,从来都是花开花谢,云卷云舒,一切皆始于自然,皆归于自然。

……

啊,凉州!这是一片多么沉重而又浪漫的土地呀。许多年以后,“北地三才”之一的温子升写下《凉州乐歌》:“远游武威郡,遥望姑臧城。车马相交错,歌吹日纵横。”又过了多少年,太武帝的十六世孙、唐代著名诗人元稹写道:“吾闻昔日西凉州,人烟扑地桑柘稠。蒲萄酒熟恣行乐,红艳青旗朱粉楼。楼下当垆称卓女,楼头伴客名莫愁。乡人不识离别苦,更卒多为沉滞游。……”看得出,凉州已经又是一派歌舞升平、玉楼笙歌的景象。然而,温子升的凉州已经不是昙曜的凉州,元稹的凉州更不是昙曜的凉州。昙曜的凉州,永远定格在了太延五年(439)年十月的那一天,人去城空的姑臧,只挂着一钩惨淡的弯月,飘荡着一曲断肠的琵琶。”

这是一段死亡之旅,也是昙曜精神上的重生之旅。他“澄澈中夹杂迷茫,矛盾中含着期待”。昙曜也是人,只不过,他是婆娑世间里准备以另一种方式涅槃的一个。

昙曜们的东徙之路,也是石窟艺术中国化之路

鲜有人知道,于立强有一个武侠梦。他有过写一部《中国武侠小说史纲》的计划,他的硕士论文写的也是“俗文学中的狄青”。那么写昙曜,会不会也有些“侠”的精神在里头呢?

高僧亦可为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这就是入世的慈悲。“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在昙曜身上,还真不是一句空话。

历史由人构成。臣民是人,帝王也是人。

高僧呢?

云冈石窟入口的昙曜雕塑

文学即“人学”。于立强以人学的角度将昙曜引入朝堂。在书中可以看到,昙曜在魏都的地位有些尴尬。作为僧侣,他涉足的却多是俗务。世俗中诸多矛盾纠葛,哪如遁入丛林读经来得清静?是常人也好,是高僧也好,首先是作为人的昙曜,焉能没有一点内心的纠葛?在这一点上,《高僧昙曜》这本书中没有回避:

“昙曜任沙门统的时间不会少于二十年。这二十余年是昙曜最为辉煌的时期,也是他内心感到最为彷徨痛苦之时。他有时不禁恍惚,弄不清自己到底适合当僧人,还是更适合当官;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在弘法,还是为了讨拓跋氏的欢心。……年轻时由坐禅而获得的那份淡定似乎已所剩无几……他现在正披着佛教的外衣干着世俗的政治的事业。”

但这条路正是他选择的。

这种选择恐怕牺牲很大。正如本书后记中说:“为什么历史上关于他的记载如此之少,为什么他作为一代高僧,慧皎的《高僧传》里却无他的应有之席位?”全书结尾处,于立强分析慧皎的意思:

“僧人以隐逸为高,有的虽在当世享有大名,却一味地攀附权贵,迎合时俗,博取虚誉,他们只能算是名僧,而不是高僧。很遗憾,昙曜被慧皎归入了这一类僧人。”

亦僧亦官的昙曜,在当时恐怕并不被那些出世的高人们所理解和认可。

但对于昙曜来讲,这种牺牲,不过是对名相执著的放下。

通俗一点的理解,这也正是昙曜的“侠气”所在处:他何尝不知道会遭到“慧皎们”的轻视,但为了某种终极的追求和理想,不得不沾点秽气;再说大点,有感于苍生之苦,总得有人做些什么。

云冈石窟

那就我来做吧。

他改革僧官制、营造云冈石窟、鹿野苑石窟,创“僧祇户”“佛图户”制度,诸多事迹在《高僧昙曜》一书中都有详述,读者诸君不妨自己慢品,不必听我唠叨。

于立强写朝堂下的昙曜,有血有肉。这让人在阅读中感慨不已:昙曜在政治集团的“夹缝里觅生存”,“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无时无刻不是惊心动魄,也无时无刻不在否定之否定中炼狱。我相信,作者在落笔的时候,内心也是痛苦的。沙门统呀,沙门统。他笔下的沙门统昙曜在他的痛苦中逐渐丰满起来,清晰起来,也逐渐圆滑起来。或者说,高僧昙曜同时也复杂起来,模糊起来。这清晰而圆滑的昙曜,这复杂而模糊的昙曜,都是昙曜。

文章来源:《西域研究》 网址: http://www.xyyjzz.cn/zonghexinwen/2021/0413/58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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