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甘青地区晚期的彩陶旋涡纹演进到西域(2)

2.2 苏贝希墓地出土的旋涡纹彩陶

苏贝希墓葬集中在新疆东南地区，出土的彩陶属旋涡纹最为突出，有以下几种形式，其一彩陶壶，双系形耳位于上腹部，外沿下双横线中填网格纹，上腹双横线中绘上下相交的旋涡纹，旋涡纹内填平行斜线，简单又不失格调，相比同一时间段的甘青地区旋涡纹彩陶，减少了复杂性与修饰性。其二单耳罐，颈下部和腹下部分别绘两道和一道弦纹，口颈部绘一圈倒三角形，内填网格纹，绘彩和留白相结合，具有独特的旋涡纹表达形式。其三彩陶豆，内沿绘连续大锯齿纹，外沿饰斜线纹，上腹旋涡纹，底座留空白。苏贝希文化彩陶更多的是注重纹样的独特，运用留白来增强视觉感，以及留白与填充相结合。彩陶多数以红陶为主，与甘青晚期的红陶以及少量黄陶形成鲜明的对比，器型和纹样单一，纹样等于器物造型，瘦高的器型纹样越少，则反之。

2.3 西域彩陶旋涡纹的比较分析

邵会秋认为洋海墓地中另外一种较为典型的纹饰涡纹或变体涡纹，在整个苏贝希文化中十分流行，从具体图案对比来看这种纹饰很可能来源于甘青地区年代较早的唐汪式陶器遗存[5]。的确旋涡纹是苏贝希文化的一个特色纹样，但也有学者认为是从三角纹变体发展而来的。如果纯粹是由三角纹发展而来，本人不认同这一观点，经过对洋海古墓和苏贝希古墓旋涡纹彩陶的分析中，有些旋涡纹是和三角纹同时出现，而三角纹只是一笔带过，并没有过多的修饰，在本人看来是衬托旋涡纹。出土的彩陶豆也可以证明这一点，弧形三角纹被留白，更多的来修饰对应的涡纹。唐汪式旋涡纹多以二方连续或四方连续存在，单个旋涡纹元素与苏贝希文化的变体三角旋涡纹极为相似。本人大胆的推测西域旋涡纹很有可能受甘青地区的影响发生了变化。

3 “彩陶之路”旋涡纹的融合与分化

3.1 “彩陶之路”内涵

瑞典学者安特生首次在河南仰韶发现彩陶，其与俄罗斯库库特尼-特里波利文化的彩陶有很多相似之处，从而进行了大范围的考古调查[7]。他认为甘青地区的陶器可归入仰韶文化，是由西方传入。这个观点引起了学界的重点讨论，很多学者对此进行批判反对，并用大量的文章做出证明。新疆的自然条件相对恶劣，有南北之分，以农业为主的彩陶文化不大可能是本地发展的产物，临近的省份内蒙古、西藏和青海都属于海拔高环境恶劣的地区，彩陶更不可能从这些地区传入。我国彩陶起源于黄河流域，逐渐向四周地区演进、渗透,所以河西走廊是西域的唯一通道。从提出“彩陶文化西来说”，到批判再到“彩陶西去说”，学界经历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对“彩陶之路”进行研究考察[8]。它的形成主要以甘肃地区的彩陶为核心，自陕甘地区向青海、新疆，以及中亚、西亚为路径的传播，并且向新疆、西藏边缘发散，形成一个近似圆形的形状。这条“彩陶之路”可谓是通往西方的决胜之地，它的出现也促进了社会的发展和进步，从而使得彩陶更加生动多样。

3.2 旋涡纹在“彩陶之路”的绵延发展

“彩陶之路”是中西方发展的重要通道，是“丝绸之路”的前身，也是史前社会以彩陶为主的早期中西方文化相互发展的交流之路[6]。其最早起源于黄河中游地区渭河流域的老官台文化，之后发展为半坡文化，不断向四周扩散，到了甘青地区交界处又转变为马家窑文化，先后发展为半山文化及马厂文化，一步步地向西演进，出现四坝文化、辛店文化和唐汪式陶器，从而加深了对河西走廊地区的开发和利用，随后发展到新疆地区。新疆地区由于恶劣的自然环境和地理位置，阻碍了对彩陶的研究[7]。新疆东部的哈密盆地成为甘肃史前彩陶西进的第一个地区，哈密彩陶文化使得吐鲁番盆地彩陶文化兴起，吐鲁番彩陶文化相继洋海文化和苏贝希文化发展，而洋海彩陶文化主要以几何纹为主，三角纹最为普遍。苏贝希文化彩陶在继承洋海文化彩陶的基础上，出现新的纹样趋势，三角纹为母题纹样，并结合了甘肃彩陶旋涡纹，以创新的方式演变为流行且富有动感的旋涡纹[8]。韩建业对彩陶之路第四波向西扩展进行了详细分析，高颈壶等器型渐次西传，导致新疆中部自东而西形成苏贝希等其他文化。这也表明甘肃晚期的四坝文化、辛店文化、以及唐汪式文化的旋涡纹都与第四波向西扩展有关，这些文化总体特征近似，辛店文化唐汪类型的旋涡纹与苏贝希文化、洋海古墓的旋涡纹在形式上相近，都采用向心旋、回旋、勾连旋的形式，在自身母题的基础上加上创新元素。

文章来源：《西域研究》 网址: http://www.xyyjzz.cn/qikandaodu/2021/0128/329.html